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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家驾到·如是我闻”范扬画展
发布时间:2018-01-03 来源: 作者:云庐艺社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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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花夕拾,新鲜采摘 — 说说我的“世事绘”


每天我都要看央视的新闻联播,秀才不出门,能知天下事,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。在京城,我订了《北京晚报》、《新京报》。报纸拿来,先是浏览一通,然后拣有兴趣的细细读来。如今,世事纷繁,慢慢读文字已经是一份奢侈,看看报刊的图片,倒真是一目了然,有人说现在已是“读图时代”了。

不过,要真的考究起来,看图说话是最原始、最本能、最直接的阅读。古代岩画中人、马、牛、羊、太阳、谷神什么的,读来十分精彩,虽不确切知晓先民们所言何事,但总觉得是有内容的。远古的一些大事,狩猎、收获、生殖、祭祀、纪念、战争与和平等等,透过这悠远的屏幕,总是在诉说着什么,让人慢慢来咀嚼。

我曾经到过天水附近的卦台山,据传那里是伏羲“一画开天下”的地方,是个小山坡,气象却不凡。登高望远,但见葫芦河呈S状流过,将地块分作阴阳鱼,是太极图之初始状;而其四周山坡环绕,田块横陈,长短断续,倒也正暗合了卦象。我想,这伏羲大人作为氏族首领,要把这部落疆域之所在,画一个核心的大概。所谓王土臣民,要有个直观的地图来展示说明。这个太极八卦图,是政治版图,是经济地图,是军事地图,是风土水利图,是地理环境图,什么都是,“一画开天下”哉。

这以后,彩陶、玉器、青铜器上的图形,还要提醒人们睹事辨物,知晓忠奸,趋利避害。秦始皇得天下,也要写放宫室,这都是有道理的。汉画里说的故事,已经是表现天文地理、神仙故事、众生百姓、山川走兽,真是包罗万象了。车马出行、弋射渔猎、冶铁井盐、庖厨宰牲、歌舞宴饮、百戏说唱,神马都有。画宫廷大事有荆轲刺秦,画神异变幻有羽人戏龙。三足乌、九尾狐、嫦娥玉兔、熊羆虎鹿、龙象凤龟,整个儿一动物世界。东王公西王母,天上人间,应有尽有。从史实故事到生活琐碎,从佛道神话到农桑耕织,皆有图可观,蔚为大观,有图为证,图说历史,生动真实,不让文字。所以,人们还是重视图像的。“河图洛书”也是有“图”有“书”,先“图”后“书”。图书馆,“图”还是排在“书”的前面。我认为,今日之读图时代正是人们认识世界途径的本能回归。

再后来的绘画,人们往往画自身周围发生的大小事件。画重大新闻有唐太宗李世民接见吐蕃使者的《步辇图》;表彰将帅的有《凌烟阁功臣图》;画军事行动的有《免胄图》;画权贵大臣寻欢作乐的有录像式长卷的《韩熙载夜宴图》;画体育运动的有唐人的《马球图》;画贵妇出行的《虢国夫人游春图》;画熙熙攘攘百姓街市的《清明上河图》;画宫苑生活的《捣练图》;画小商小贩的《货郎图》。画寿星,画婴戏,画牧放,画乞巧,琴棋书画,渔樵耕读,世事皆可入画图。

到了清末民初,沪上有《点石斋画报》,画新闻事,画洋务买办,画本埠商铺,画士农工商各行生计,画火车轮船舟车往来,画学校书童朗朗书声,画烟馆病痨吞云喷雾,画花街柳巷拆白打闹。民间民俗,无所不至,倒也如巴尔扎克的小说,生动真实的呈现了时代的印迹。现在拿来翻看翻看,也蛮有意思的。

民国时候,有陈衡恪先生,住在北京,画了京城的一组人物风俗,用了简略的笔墨表现百姓的生活,取了写实写生的意味,很有“民国风”。

又有丰子恺先生,画了身边的小人物,小事件,小情境,小街小巷,小儿女趣事,让人读来感到十分亲切体贴。

而今,我看书读报之余,也随手拈了毛笔,拣取自己感兴趣的事情,把报刊上的图像勾画勾画,也算是个图画笔记吧。记得鲁迅先生有杂文集名曰《朝花夕拾》,也是取了俯拾即是、新鲜采摘的意味。正如城里的人们往往喜欢刘姥姥带来的田间瓜果,都市里的大人也带着小孩到农村去采摘草莓鲜桃,欢喜的是这一份新鲜的泥土芬香,和着这过程的乐趣,同时,也变换了平日生活里单调重复的程式,此中乐,乐无涯。我读报读图,有了心得,图画记之,随手勾勒,自己也得到了一份莫名的新鲜快感。

每天早晚,取了报纸,泡杯清茶,蘸了玄宗墨汁,就着红丝砚台,案头上拈来随手裁就大小不等的宣纸,随看随画,也画出了一叠图画,真实不虚,不打诳语。

国际国内,能知天气;家长里短,能接地气;而三才之中,自有我在焉。

比如:曼德拉去世,报纸上登了他竞选时的图片,我画了下来,表现他的英勇顽强。嫦娥三号成功落月,虽说是画在巴掌大的纸上,我也画出了气氛。恒大足球队在广州天河体育场亚冠联赛中夺冠,队员们抛起了教练里皮,入了我的图画;《好声音》中的吴莫愁,表情生动,体态婀娜,举手投足间神采飞扬,也很是入画。《老外撞大妈,大妈不让走》,我也画了。《小罗吃红牌》、《博尔特赛过公交车》也是我作品的题目。最近,我还画了一组索契冬奥会上的新闻,有《李坚柔获得中国队首金》、《周洋霸气回归》、《中国男子冰壶队入四强》,也有普京会晤安倍牵了秋田犬的画面等等。

另外,我画了《中国三高》,说的是高雅歌剧;也画了《正月社戏》,画的是活跃在乡间的草台戏班。我画了我喜欢的拳手邹市明在训练中,也画了乌克兰的都市风云。

今年暖冬,我画了前海冰场上溜冰的人们。这两天,京城有雾霾,我还画了雾霾中奥林匹克公园晨练中的“光猪跑”队伍。

画了这许多事件这许多画儿,我给起了个名目,叫作范扬的“世事绘”。说的是画了世间的人和事,“世事绘”是实指,也算是大而化之的虚指吧。

朋友老杨杨建国兄看了这些画儿,喜欢。说是要在《东方艺术》上发个专题给大家看看,独乐也众乐,我也挺乐意的。

我想说的是,人们常常要把一些时新的画儿冠名为“当代”、“现当代”、“后现代”,我想,如今我也加入了。我的这些画儿,等于老酒装了新瓶,或是新酒装了旧瓶,也“现当代”了起来。我的这些画儿,我也给加上了一个概念,叫作“现时现刻现当代”。虽说是比不上现场直播,也相当于朝花夕拾吧。“现当代”前加上了“现时现刻”几个字,是为了强调一下“当下性”,人们常说,要把握“当下”,指的不就是我的画儿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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