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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春阳
1946年出生于河北清苑县,1969年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并留校任教至今。历任天津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主任,教授。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研究生导师。天津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。 【更多>>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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含道方映物 澄怀以观化——解读霍春阳及其花鸟画

时间:2017-03-22 04:30:21

春阳于画,声名久已,吾年少既闻,其花鸟画见于书刊,余好其书画,在于品读,临摹有年,然不得其要义,终觉浅浮,年长遂至京津求见,三次未谋,甚憾。

是夜,风清月朗,草径兰香,临江倚舟而饮,有鹤立沙洲,凌波微步,缟翅丹顶,曲胫似有声,问曰:慕春阳学画者何人?余答:正是。复日:春阳为觉者,不可用心执著,识其人方可识其画,养心以圣贤,乃不求自见。及而张弛低掠,驻于船舷,待定目视之,双喙夹持一籍,置于舱内,旋走,是为《论语》。晓以为梦。

观夫霍先生花鸟画,虚静空灵,蕴意高古,如沐仁德,得真善美之天地精神,近取八大白石之风,境界高妙,笔墨通神,性情品格,悉以洞明,平和中正之大气象,吾观其道一以贯之。

关于论道

 

中国传统艺术实质是道家精神,道的特征与天地之美契合。“道”是老庄哲学的核心,表述着极其复杂抽象的哲学范畴。中国画是表现“道”的一种最有效的形式,它能在有限的空间里迹化出“道”所阐译的哲理。

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,万物负阴而抱阳,冲气以为和。”道是无形的,石涛“一画论”实质就是做画遵循之道。“一画”乃天地浑然之气,万物孕育笔墨变化之中。

国画被誉为国粹,在于体现了“天人合一”的思想,世界其他艺术无可比拟。欲达天人合一,人画合一,画家须经过修身、悟道、循道的过程。

霍先生言“抱常而守一”,是无可改变的永恒真理。古人说“天不变,道亦不变”,道与天地同在.万物与我一起,我与万物同生。“一”是本来状态,素朴、博大,画家应以毕生精力修炼这个“一”,以期修行到与万物同体。此即艺术核心的、终极的、永恒的价值。

霍先生之高妙不是对传统的“颠覆”,而对国画传统的“保守”。

“天地无言而大美”,天地之大道不变,道是万物运转的自然规律,于宇宙天地形成始,是天体运转、相作用的结果。道衍生了万物,在人类生存的太阳系中,人类历史相对于天体的衰变时间不及沧海一粟,在地球寿命中只占其一瞬,所以相对说,天地运行规律是千古不变的。道法自然,万法归一,一是自然之理,是内涵,是统一,是相联系的,得其一,万事毕。

得道需去杂念,少私寡欲,定而生慧。“身是菩提树,心如明镜台。”人生本纯真,由于后天各种念想将心灵尘封不通,以为“障”。《华严经》云,"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,但因执着妄想不能证得。”道需修心.需要悟和长期的思想修炼,需用诚心去贯通,格物致知,通即“中得心源”。

真正的大家仅从画中求亦不足,唯修炼灵性。霍先生是传统精神的问道者,其以道修身,以道治画,将太极之理引入画道,柔中含刚,动中寓静,一神统领,一气化形,讲“一画论”。其花鸟画返璞归真,明心见性,得天地之本真,反映了自然之态,物外之风。其从“自觉”进入“自由”的状态,臻于化境。这得益霍先生长期的身心修炼。

艺术由“天赋”,霍先生天性好道,年少避纷呈,淡风物,嗜儒家、道家、释家之精义,研《论语》、《老子》、《庄子》之说,抛却思虑,反观内心,修正悖谬,淡泊处之,见素抱朴。行为思想渐合“大道”,因而禅定。其作乃呈今日之态。

关于心神 

          

画“神采为上,形质次之”,以形写神。神是中国美学的灵魂。中国画的本质是神、是意,是画者骨子里的,此需用道心、天心,即赤子之心。白石老人曰:不似为欺世,似为媚俗。不似之似谓之神,不似,指对题材进行提炼,似,是指提炼出来的神似,形神兼备为上品。

写意即写神之意,写意不是一种形式,不在大小,不在工草,而是一种精神。写意是得鱼忘筌,似九方皋相马,是写生命精神之意。

霍先生写意花鸟篇幅不求大,造型并不虚诞,但笔小而意足,画小可传神。艺术作品有神,就能照见大千世界,如唐宋诗词,实写一人悲欢,却可抒万人情怀。

国画不是优美的风景,而是安身立命的生存方式,代表了主观和万物的精神状态,是我们的精神家园所在。

霍先生画之妙,是其精神境界博大精深,进入了花鸟画的精神堂奥,其以主客相融的审美境界为圭臬,表现主客体生命,天地万物生机活力,以及大化的宇宙精神。

画面一草一木,一花一叶,清气氤氲,真气浮动,带有“无为”的信仰,修静的禅意,在浮华的当代,滋养着人们的心灵,当为“逸品”。

语言在于锤炼,精神却在于修炼。霍先生画是文人画的典型。其画因“炼神”,神而明理,“出神入化”,达高度自由阶段,自然左右逢源。

笔墨之议

 

笔墨线条是通向大道的。笔墨是技巧,笔是气,墨是韵。它的灵性随驭笔者性情的感动而生发。笔墨画气写心的文化价值,使其具有重要地位和生命力。

构成国画的笔墨线条,是文人描摹内心思想的载体,是形而下的,感性具象的:而藉以传达的情感和精神却是形而上的,理性抽象的。中国文化“形而上者之谓道,形而下者之谓器”,终归“道器不二”、“心物不二”、“物我相忘”,在客体与主体、真实与虚幻、物质与心灵之间寻求整体和谐。

五代荆浩言:“凡笔有四势,谓筋、肉、骨、气,笔绝而不断谓之筋,起伏成实谓之肉,生死刚正为之骨,迹画不败为之气”道出了“骨法用笔”深意。文化精神、绘画状态要通过笔墨来表达,笔墨折射出了画家的修养、感情、画品和人品关系。

霍先生认为,笔墨的本质与道相通,道是千古不变的。笔墨因时代不同在形式上而改变和调整,但其本质,以及终极价值是恒常的,博大情怀是不变的。就像文人画不分新旧,是人类精神生活的体现,与时代无关。

观霍先生多年之作品,其笔墨由感到理,由理到感,由简到丰,又由丰到简;随着生命体验加深,精神修炼之笃厚,概括、提炼能力之超脱,其笔墨技巧能“以简驭繁”,表现在画上,就是“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如来”,包容了整个生命的起、承、转、合,参透这些,一花一草便是整个世界,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。

澄怀观化君子风骨

   

“澄怀”是“观化”的前提,观不仅是眼观,要用心观;观化就是从相看到真实、本质;“化”是一个过程,是主客观的交融,禅宗式的顿悟,画者要把心交给天地,用心灵与自然对话,才能懂得花鸟之性灵。在东晋,“云无心而出岫”,陶渊明懂;在元代,“坐望苦不足”,黄公望懂。

郑燮的“眼中之竹”不是“胸中之竹”,“胸中之竹”亦非“手中之竹”,这是创作过程中画家潜在的心理积淀与变化。含道映物,澄怀味象是也。

有“独立之人格,自由之精神”,是中国艺术家的追求。即不慕名利束缚,“无心”为大道,“无心”是诚心,自由往来,纳天地正气,养浩然之气。

霍先生花鸟画虚极静笃,“虚”和“静”是古老的哲学精神,是一种平和与宽容,反映了其静美、和气、谦逊的人格修养。

曾读论语,孔子问志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,唯曾点日,“暮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。”夫子喟然叹曰:“吾与点也。”

这里看到的是一颗和煦的心,一个谦谦君子的精神质地。

儒家把艺术视为自修、人格、求仁内省的一部分,但不强调个体独立价值,不宣扬个性,崇尚达观、平和的态度,仁心向善的奉献精神,闪耀着人文理想的光辉。

从儒家角度,霍先生的绘画语言虽有起伏,但格调平和,合乎法度,是儒家“中庸”思想的体现。

观霍春阳的花鸟画,似读曾点之志,和煦,优美,清新,真的君子,真的斗士,都是不带利器的,如果有,那就是君子的仁爱和风骨。

     

马文胜

2014年5月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