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17-03-06 03:19:02
赵跃鹏出身科班,l986年考入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,l998年又考入该系花鸟画专业研究生班。先期,参加过几次国内大型画展,之后潜心学术,作品极少露面。
多年来,跃鹏一直致力于花鸟画探索与创作实践,早期学习青藤、石涛、八大等。受禅画意识的影响,跃鹏的写意画多表现自然界中时令的转换,稍纵即逝的瞬间场景,冷崖秋树、浮云流水。草虫溪鱼的灵动,兽走禽飞的迅捷,在跃鹏的笔下空灵、静寂。牧溪、梁楷的笔趣,宋元大家的气局,诗词歌赋的意韵在他的画中融而为一,宛若天成。其造景净洁、冷逸、如迷似幻,空山无人,水流花开是跃鹏欲得而已有的致静景境。跃鹏对物象有高度的观察提炼能力,善于准确把握对象的特征,用笔精简,寥寥数笔就能传神地勾画出物象的精神面貌,营造出细腻含蓄的意境。跃鹏运笔形式亦不拘一格,皆视其所欲得内容而定式,笔随意动,因感而为,一气势成。
跃鹏亦致力于工笔花鸟画的研究,其深感传统精粹如沿海烟波,已得如粟,故而时时用心体察,追穷前人之法理,识上法之妙,方可得其神质。跃鹏面壁,意在谋破,他视传承为开拓与发展的过渡,在对前人作品的解读中,能深入其精神内核去探究图式,追求图式内在精神的转换和开拓。跃鹏在学习中与前朝诸师进行心灵对话、碰撞与交流,广泛学习,厚积薄发,这与当代不少中青年画家过急追求自己面目,而普遍发展后劲不思形成鲜明对照。其所作工笔作品,花卉折枝、翎毛草虫,先写后勾,因意而为,工致中见灵动,严谨中现随机,精妙传神,有前人之法,更有前人所为之精神。王铎成名后,仍“一日临摹,一日应索请。”其目的就是借助临摹寻求突破的空间。另一方面,跃鹏还勤于与生,格物致学,于鱼禽卉木,观察揣摩,绘其精微,图其神质。
跃鹏兴趣广博,喜习颇杂,亦复多才,作品的题跋少则数字短句,多则律绝长赋,皆出己手,如其写兔小品题咏:“奔疲韩卢、静如好女,见燎原而知逸,择佳丘以三窟。”状物言情,拟比类如,见其性情。
除花鸟画外,跃鹏偶作山水、人物。于他而言,换一种绘画形式,只是出于不同的表现需求,他无意把自己限定为花鸟画家,跃鹏是一位中国画家,一位叹赏传统又力图延续传统、拓进传统的中国画家。
今日画坛,西风东渐,倡扬“个性”,推崇“出新”。殊不知,艺之价值,不在形式之新旧,而在于品质之高低。若徒以“新”为标准月旦人物,实属误人歧途。若以“新”为衡,则黄宾虹、齐白行之山水、花鸟,必不如徐悲鸿之《愚公移山》《奔马》,而以成就高低言,徐氏较之宾翁、白石老人自然稍逊一筹。同理,以“新”评画,潘天寿《雁荡山花》《雨后千山铁铸成》等作品显然不如其五十年代初感于时势“六十六,学大木”时作的《踊跃争缴农业税》《丰收图》《文艺工作者访问贫雇农》,而成就之高下同样不言而喻。在我看来,当代画坛诸多藉助过度变形夸张或一味制作肌理等方式从而达到“鲜明个性”的画家,其真正的个性反不如跃鹏。因为跃鹏的画出自本真,从其画中可以读出他的为人,读出他的心性,读出他的思考,读出他的探索。至于他与古人或今人有相近之处,套用石涛上人的说法,则“纵有时触著某家,是某家就我也,非我故为某家也。”
跃鹏无意于过早定型,他深知中国画艺源远流长·博大精深,需要人生的积淀,学养的递增,功力的精进。过早结壳而形成所谓“个人风格”,往往会因丁上述因素的匮乏而昙花一现。他已然破寻门而入,找到中国画发展的正途,跃鹏正在做的,是衣带渐宽终不悔的追求及完善。
文/毛建波
禾初秋于景云村养正斋